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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探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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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潯在卓府的會客廳內跟卓晴寒暄完畢,把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,隨後便在心裏琢磨了個想見駱菲菲的說辭,還沒待開口,忽然一道粉色的身影從廳堂外旋風般地漂移了進來,直直地沖到他面前。

隨後,駱菲菲那銀鈴般的歡快話語聲在男人耳畔響起:“潯弟弟,你終於來了!”

傻丫頭因見到了英子,便知道了是嚴潯將英子送來了卓府,於是高興地從玉姝閣直沖到了卓府的會客廳,因為聽說嚴潯正在此處。

嚴潯聽到駱菲菲的聲音,心裏頓時湧出一陣歡快,還沒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叫誰,便被眼前這個如風般的女子抓住了一只手臂,然後被她拽著就往廳堂外走,丫頭一邊風風火火地走著,一邊頭也不回地沖卓晴撂下一句話:“卓晴妹妹,我要帶殿下去看個好玩的,看完就回來。”

接著又側頭沖一旁的嚴潯催促道:“快來!我帶你去看好玩的!”

嚴潯正求之不得,假裝身不由己地被拽著往前走,扭身向一旁的卓晴略微施了一個抱歉之禮,便心甘情願地被駱菲菲拉出了廳堂的門外。

卓晴看著二人勾著手離去的背影,眼睛就快噴出了火。

駱菲菲拽著嚴潯出了廳堂的門,穿過幾條回廊就進了卓府的主花園,花園很大,園中假山林立,草木郁郁蔥蔥。

嚴潯辨識了一下方位,發現若再繼續這樣走下去,就要進到卓府的內宅了,便趕緊停住了腳步。

駱菲菲發現拽不動身旁之人了,也跟著停了下來,一臉急切地說道:“潯弟弟,你怎麽不走了?我帶你去玉書閣的一棵樹上看剛孵出來的小鳥。”

嚴潯這下才聽清楚原來這丫頭在管自己叫弟弟,也不知她是聽誰說了些什麽,怎麽突然就改了口。

他先是沖駱菲菲解釋道:“菲菲,我不能再往裏面走了。外宅的男子不好隨便進入別人家的內宅,尤其是小姐的閨閣。”

駱菲菲聽他這樣說,反問道:“我二人不是未婚夫妻嗎?也不可以嗎?”

嚴潯頓了頓,先不說那紙婚書上自己是用了個假名字,如今又違了父母之命,可能就只有他二人還把這婚書當回事,所以此刻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樣一個問題,但駱菲菲這時卻靈光乍現地給出了答案:“我知道了!一定是婆婆大人不承認對吧?”

嚴潯覺得這個說法也沒有錯,沖她點了下頭,心中閃過一絲苦澀。

丫頭一語中的後,臉上只有道出真相後的自豪感,並未有顯露出半分郁結之色。嚴潯知她沒心沒肺,不懂何為苦楚,見她對此事這般輕松淡然,心裏也跟著寬慰了些。

駱菲菲聽說嚴潯不能繼續往裏面走,無不遺憾地說:“好多剛剛孵出來的小鳥,特別可愛,可惜你看不到了。”

嚴潯趕緊安慰道:“菲菲,沐芳宮裏的樹上也經常有小鳥做窩,等以後我帶你去看。”

丫頭聞言臉上的失望神色瞬間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憧憬之色。

嚴潯對那個聽著很不順耳的“潯弟弟”的稱呼一直耿耿於懷,於是問道:“菲菲,你為何改口叫我弟弟了?”

丫頭回道:“卓晴妹妹告訴我,你比我小一歲,那我自然就不能叫你哥哥了,你為啥不告訴我你是弟弟?”

嚴潯一聽,狡詐地辯駁道:“誰是弟弟?弟弟不是你養的那只小貓嗎?”

駱菲菲竟然被他這句話給問住了,瞬時呆楞在原地,思緒有些混亂,腦子裏不停地打架,不知該如何解決這個重名的問題。

嚴潯見她那副傻呆呆的樣子就想笑,自她不在沐芳宮後,他無時無刻不想見她,應是緣於這個丫頭從頭到腳都充斥著喜感,像個行走中的笑面佛,總是能引人發笑的緣故。

男人不失時機地提出要求:“菲菲,你還是繼續叫我哥哥吧!這樣就不會跟貓兒重名了。”

駱菲菲這回沒有被唬住:“這樣不妥,你比我小就是弟弟,如何能叫成哥哥,那我還是叫你殿下吧!”

嚴潯聽她這樣說,失望地臉上快結出冰渣子來了,與其這樣稱呼他,還不如讓他跟貓兒一個名字呢。

傻丫頭哪裏有這種察言觀色的本事,根本沒有察覺到面前之人一臉的失落神色,繼續關心著她的“弟弟”:“殿下,你今天把英子帶過來了,有沒有幫我把弟弟也帶過來?我好想它呀!它還好吧?”

男人剛被貓兒搶了名字,此刻聽她這般關切地問起了貓兒,頓時有種又被這貓兒搶去了關懷的感覺。

於是沒好氣地回道:“你的貓弟弟好得很,但是我這個人弟弟不太好。”

駱菲菲一聽嚴潯這樣說,面露緊張之色,伸出一只手就撫上了男人的額頭,想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。

嚴潯順勢抓住她的那只手,把它按到自己的胸口處,說道:“菲菲,是這裏不舒服。”

駱菲菲感受到那胸口處砰砰的震動,裏面的心臟一起一伏得又急又快,像是快要跳了出來,果然是身體有恙。

還沒待丫頭繼續詢問,嚴潯忽然開了口:“菲菲,你只想那只貓兒嗎?難道不想我嗎?”

駱菲菲聽他這樣問,臉竟然紅了,眼睛有些不敢直視面前的男人,害羞地點了點頭。

嚴潯緊追不舍地問道:“那你是怎麽想我的?”

傻丫頭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面色緋紅地回道:“這裏想。”

男人繼續步步緊逼:“我知道是這裏想,我是問你怎麽想?想和我在一起做什麽?”

他對這樣的逼問似乎饒有興致,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女子。

丫頭沒有回答,在嚴潯咄咄的目光中,像是犯了錯一般將頭埋得很低,面色羞紅,似是被人洞穿了什麽不堪的心思。

看著她這副“昭然若揭”的模樣,內心所想在那張俏皮的臉上一覽無餘,男人刻意緊繃著的一張臉就快繃不住了,下一秒幾乎就要噴笑出來。

不得已,嚴潯只好側過頭去用一只手捂著嘴巴偷笑起來,丫頭見他此刻“放松了警惕”,似是抓住了什麽好時機,她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,見四周無人,便趁那個偷笑中的人不備,嘴巴湊上前去就在他的一側臉上親了一口。

男人猝不及防,被親了後趕緊扭臉看去,只見駱菲菲已經抱頭鼠竄般的向內宅的方向跑去,身後丟下一句話:“殿下,我想和你在一起做這個。”

一句被逼問出來的心裏話像濃稠的蜜糖一樣砸中了男人的心,他眼睛一直追隨著她離去的背影,一只手捂著剛才被親過的一側面頰,回味著那甜糯的一吻,臉上泛出燦燦的笑容,同時沖著逃跑中的人兒喊道:“菲菲,我過幾天再來看你,下次把貓弟弟帶過來陪你玩!”

駱菲菲未做任何回答,似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般拼命地逃,那身飄逸的粉色衣裙如一朵飄浮游走的雲彩,漸行漸遠,最終消失在幽靜曲折的院中小路上。

此時,樹上的喜鵲竟然也十分應景地嘰嘰喳喳地啼鳴了幾聲,聲音歡快得一如二人的心情。

這一切被躲在遠處的卓晴看得一清二楚,她雖聽不見二人都說了些什麽,但已將他們的親昵舉止盡收眼底,當看見駱菲菲偷偷地親了嚴潯一口時,這個偷窺中的女子波瀾不驚的面容之下已是排山倒海、泥沙俱下,手中捏著的帕子被她當場撕碎。

***

尚仙夫人盧蕓正在自己的居室裏品著茶,外面侍從通傳說卓晴的丫鬟翠兒求見,於是便宣她進了來。

翠兒進門後給盧蕓行了禮,語氣有些湍急地說道:“夫人,二小姐把自己關在晴霄閣的制香房裏一天一夜了,不吃不喝不睡,也不讓我們端餐食給她送進去。奴婢生怕小姐出什麽事,所以特意前來向夫人通稟一聲。”

盧蕓一聽就猜到可能跟嚴潯有關,立刻從藤木椅子上站了起來,輕哼一聲,道:“這丫頭不知又犯了什麽邪!走!去看看!”

當盧蕓走進晴霄閣的制香房時,卓晴正坐在案幾邊,埋在一堆瓶瓶罐罐之中忙碌著。制香房裏一排一排的博古架上,端放著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樣的陶瓷罐子。美其名曰的制香房內一點也不香,而是充斥著一股濃郁的酸臭味兒。

卓晴因自幼就生得漂亮,便對塗脂抹粉、穿衣打扮之事十分上心,於是便也培養出了對制香的興趣,很小就開始學習調制各種香料、香粉。晴霄閣裏的一間居室便成了她的制香房。

隨著年齡的增長,她不僅制香還開始學著制毒,如今制香房已經變成了他的制毒房。此刻,她面前的青瓷碗中爬著幾只碩大的毒蠍子,褐色的蠍子一身堅硬的絨毛十分的瘆人,這正是她要制毒的原料。

盧蕓先命翠兒到制香房外候著,然後自己走近卓晴身側,看到女兒眼睛周圍兩個大大的黑眼圈,臉色十分的難看,整個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,心中生出了些許心疼和責怨。

猜測她定是又在嚴潯的事情上受了什麽刺激,於是低沈著聲音問道:“晴兒,你這又是作甚?難道你想制毒毒死那個傻丫頭嗎?”

卓晴一張美艷的臉上透著狠戾,她側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母親,惡狠狠地說道:“毒死她太便宜她了!我要用這毒弄花她的臉!讓這個狐貍精再也勾引不了男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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